【萧蔡/邱蔡】《人不如故》by铝色沉淀
如果有人说,邱居新和蔡居诚年少时关系不错一定没人信。
然而事实上,武当上下凡是年龄大一些的弟子都知道,蔡居诚年少时何止是和邱居新关系不错,简直是要把这个新来的小师弟宠上天。
比如说年少时蔡居诚和邱居新打赌,比谁能先穿上那件忘尘衫,比如年幼的邱居新衣服破的时候,蔡居诚作为师兄居然给他在破口处缝了一只小猫。
再比如蔡居诚每次下山都会买三根糖葫芦,一根自然是给他无比尊重的师父萧疏寒带过去,一根自己留着打打牙祭,而最后一根,就是给了邱居新。
当然,他偶尔也会带些集市上一些灵巧的小玩意给邱居新,而任其他弟子如何央告,蔡居诚都不曾帮着带过半点东西。
十几岁的少年会驾着轻功,转瞬间就消失在大殿门口。尚为年幼的邱居新会默默地咬一口糖葫芦,他知道师兄是去找了掌门,也知道师兄是多么依赖、喜欢着萧疏寒。对于蔡居诚来说,萧疏寒是家人,而自己……不过是个同辈的师弟。等萧疏寒收了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更多的徒儿,蔡居诚对他们也会像现在对自己一般。
甚至比对现在的自己更好。
糖葫芦咬下一口,等甜腻的糖衣融化后,便是山楂的酸涩。
事实也是如此,年幼的邱居新预料的一点没错。‘居’字辈的除了大师兄和他们二人,未过多久,便又添了宋居亦,紧接着还有萧居棠。
萧居棠最为年幼,蔡居诚开始确实对他表现出了极大地热情。他真心实意的喜欢着那个叫师父为掌门义父的孩子,却没有注意到邱居新日渐少言寡语。他甚至在听见萧居棠私下叫邱居新‘嗯嗯师兄’时放声大笑。
而随着年龄增大,邱居新便再也没收到过蔡居诚给他的糖葫芦,或者是其他的任何小玩意。但是每次蔡居诚回到武当,第一件事依旧是去见萧疏寒。
这不公平。邱居新想,师父根本不喜欢糖葫芦,你却每次都带给他,萧居棠也会把你送他的东西转送给暗香的小女孩。同时,他也发现,蔡居诚看他的眼神也逐渐从最初的欣赏和欢喜带上了几分敌意和不甘。
邱居新知道为什么,他知道蔡居诚在嫉妒,就像一个渴求表扬的小孩儿,嫉妒他夺走了师父的赞许和目光。
他也知道蔡居诚不甘心被自己超越甚至取代。
可蔡居诚不知道邱居新也在嫉妒,嫉妒萧疏寒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让蔡居诚这么依赖。而他不甘的是什么……
蔡居诚恼邱居新夺走了武当上下的注意力,恼萧疏寒对他赞赏却有几分疏远了自己。却不知道邱居新也在恼,恼唯有二人针锋相对时,蔡居诚才会真正注意到他,更恼蔡居诚注意到他的原因居然还是因为萧疏寒。
邱居新天赋确实极高,为人虽是冷漠却不疏离,相反之下,蔡居诚行止随心的桀骜性子倒是很多人不解,再加上反复无常的行事作风也难以苟同。于是不知何时,武当上下流言说,蔡居诚心术不正。
但蔡居诚依旧是蔡居诚,他可以接受众叛亲离,他也可以在点香阁流落时依旧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带半分落魄之相。
他依旧穿着当日离开武当时的那款黑袍,剑匣置于墙角,会不看来者便恶言相向道:“有钱就说没钱就滚。”
邱居新盯了他许久,看过他冠下散落的乌发,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嘴唇,修长的脖颈,一直到半掩在层层叠叠衣袍中的锁骨。
“嗯?”
只用这一个字,蔡居诚便骤然握紧了手中的瓷杯,上好的白瓷杯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纹,他似是咬牙切齿一般从口中挤出这三个字:“邱、居、新。”
“嗯。”他答,视线停留在蔡居诚的手上,那双手十指纤长,肤色白皙,指尖部分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手背上可以看到因为施力而微微绷起的手骨和淡青色的血管。
邱居新对上蔡居诚的眼,对方墨色的眼眸充斥着怒火,也映着邱居新的影子。
此刻他的师兄眼里有他。
此刻他的师兄眼里只有他。
邱居新嘴角似是微不可察的弯了一下,“师兄在外已过了三个月,师父要我来寻你回去。”
“回去?”蔡居诚似是冷笑了一下,“做我……你们武当的阶下囚么?”
他或许真是气急了,胸口微微起伏着,瞳孔收缩了一下,瓷杯缝隙处渗出的茶水已经顺着手腕流到了衣袖里,应该不会怎么舒服。但是茶水流过的皮肤湿润着,在红烛下泛着隐约的光泽。
“并非如此。”邱居新看着那双手,缓缓道:“那日你负气出走,掌门却并未剥夺你武当弟子的身份。”
邱居新顿了顿,他看见蔡居诚眼神似是在提到师父时剧烈波动了一下,继续道:“师兄。”
这两个字眼咬的极清,却也清晰地传入蔡居诚耳中,他甚至下意识拍案而起,恶声道:“谁是你师兄!”
“这么说师兄是不愿和我回去?”
蔡居诚只是瞪着他,嘴角的弧度似在冷笑。
“如此,我便先做另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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