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不露齿》

方思明X暗香

噬：咬；齿：牙齿。凶猛的野兽咬人时不露牙齿。比喻害人者阴险狠毒狡猾，不露凶相。
兽会敛齿收芒，但，你见过，不食人的凶兽吗？

警告：黑化，囚+禁，R18，调+教

美人哥哥攻起来毫无压力。

《噬不露齿》前文：【1】

【2】--------------------------------------------------------------------

  方思明生来便是为他的义父而活。
  朱文圭抚养他长大，给与他温暖。他便要用余下的一生去报答。
  他因义父而生，也要为其而死。
  平心而论，他嫉妒着楚留香。同样是弃子，他宛如阴暗难见天日的老鼠，对方却是天命风流的盗帅。
  凭什么？
  他就没有一个人，来对他好？
  只对他好？
  他受着伤，被一个名叫青萝的小姑娘救了回去。
  她的眼睛很干净。
  浅棕色的瞳孔，好像能一下子望到底。
  越是干净纯粹的东西，越有令人摧毁的欲望。
  可方思明莫名想起的另一双眼睛。幽暗宛如寒潭，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
  那个人，才应该是第一个用不带谄媚、不含恐惧看他的人。
  “诶大哥哥，你回来啦。”小姑娘清脆的声音拉回方思明的思绪，顺着青萝的视线，他便对上了那双刚刚想起的那双眼睛。
  对方是个身形修长单薄的青年，依旧戴着暗色的围巾，披散下来的发掩住了侧脸，对方向上习惯性的拉了拉围巾，盖住了大半的脸，没有回答，只是把采来的草药放在了一边儿。
  他见过这个人。方思明微微眯着眼，在楚留香身边的跟班。
  一个，早就该死了的人。
  “怎么不见楚留香？”方思明动了动手指，似笑非笑：“还在和他的小美人缠绵？呵，儿女情长的人，不足为惧。”
  青年终于看了他一会儿，时间不长，不过两三秒。在这两三秒的时间内，墨色的瞳孔只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暗香抱肩看着他，语调平直毫无波澜：“你话里有话。”
  ……
  那个暗香性子内敛，少言寡语半天也很难说一句话，最多的时候还是在擦别在后腰上的匕首。薄而长的武器毫无光泽，低调而沉稳。擦拭着匕首时暗香半垂着眼，纤长的睫毛掩住了墨色的眸子。
  少的可怜的存在感。
  谁会想到眼前这个人曾凭一己之力破了神龙帮，大败武维扬？
  那个暗香认识他，之前的雪庐书院换魂一事，或者那失魂的神医，可是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可偏偏对方似乎是对这种事毫不在意，青萝让他采药他便去，让他捕鱼也是随手甩两个飞刀过去，水面就浮起两尾鱼。
  遇险时，未等方思明出手，他便干净利落的击退了来人，小姑娘拍着手一脸兴奋：“大哥哥那招就是传说中的的猛虎下山对不对？”
  对方似乎是愣了一下，拉了拉围巾，“不是，回旋踢。”
  居然还真一本正经的回答了。
  方思明嗤笑了一声，带着几丝讥讽，暗香看了他一眼，却未出一言。

  晚上暗香会靠在树上看那初升的月亮。被掩了大半的面容哪怕只是露出一双眼，也是极为耐看的。暗香侧了侧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一侧的方思明，神色没有多大变动。只是伸手按上了后腰的匕首。
  “你知道我是谁？”细长尖锐的甲套在月光下泛着金属的色泽。方思明动了动指尖，锋利的前段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暗香依旧是没有多少神色变动，手依旧按在匕首上，声音毫无波澜，“万圣阁的人。”
  “你说，”方思明低笑出声，又好像想起什么一样，问他：“两个村子不合已久，我为报答那个丫头的恩情，屠了另一个村子，如何？”
  他会怎样？义正言辞的呵斥，还是故作清高的阻止？
  可偏偏暗香只是垂下眼似是思索着，过了三四秒才抬眼点了点头，“如此，屠了便好。”
  饶是方思明也未曾料到对方竟然会赞同他，又感觉对方是在嘲讽他，压低的声音带着几丝危险：“你在愚弄我？”
  这回，暗香终于歪了歪头，带着点疑惑：“为何？”
  “你不劝我？”
  暗香摇了摇头，眸子被月光映的黑亮，“前路不通，仍不回头。”
  对方的嘴角掩在在厚重的围巾中，可即使如此方思明感觉对方似是笑了一下，应该是嘴角微微上扬着，“你非盲人。”
  你非盲人。
  别去劝说那些前路尽是疯狂却仍固执不回头的人，你以为，他们是瞎子吗？
  大概也就是那个晚上，万圣阁的少阁主记住了一个暗香青年，对方有着乖戾的性格，和天底下最幽深亦是最澄澈的墨色眼眸。

  青年是个很奇怪的人，从不多说话，面对楚留香的询问大多表示赞同，万事又有着自己的一番想法。
  他可以是跟着盗帅行侠仗义的年轻少侠，亦是红榜高悬的暗影杀手。他守着的规矩是暗香的而不是江湖的。江湖上讲的仁义道德正道邪道，对他而言什么都不算。
  他会出手教训重子轻女的父亲，同样也会在少女即将被卖入风月之地时抱肩冷眼旁观。
  行事诡秘，阴晴不定。
  但方思明大致能懂那个人在想什么，那个叫做二丫的小丫头被拖上马车时眼生空洞无光，连一丝挣扎也无。同时暗香就半靠着墙，抱着肩冷眼旁观。
  连绵的雨浇在少女无神而绝望的面上，也顺着暗香的发尾一点点流到单薄的衣衫下。那双流光溢彩的眼半阖着，像是在小憩，又像是捕食前假寐的兽。
  他在等一个口令，一个信号。
  只要少女表现出一丝挣扎的样子，他手中的幽昙匕顷刻间便会轻柔的划过那些人的喉间。
  可惜，对方没有。
  告诉过你要反抗，要脱离，可你不听，也不敢。
  如果你想，我可以动手杀了那个男人。
  可你不想。
  烂泥扶不上墙。
  方思明似乎能听到暗香心里在这么说，一定不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因为对方肯定经历过类似的事，甚至当时可能就是亲自动的手。
  与其说是怒其不争，倒不如说是在嘲讽少女那天真可笑的样子，居然还在妄想那个男人会对她有那么一丝怜悯。
  万圣阁的少主也想笑，心里又有那么一丝悲哀。
  到最后暗香自然是动手了，雨将那些飞溅的血迹冲洗的干干净净，少女暗淡无光的眼在看到青年的一瞬间波动了一下，匍匐在地抱着暗香衣衫的下摆求着对方救救她。
  啧，碍眼。
  这个念头在方思明心中一闪而过。
  随后他看见青年微微歪了歪头，湿透的发黏在对方白净的脸侧，淡色的唇微微开合着说了什么。
  虽是听不到声音，但目力极好的方思明也是轻易根据对方的口型读出了那几句话——
  青年问，救你，还是救你们一家？
  青年问，凭什么？
  青年说，我给我你机会，但你错过了。
  那双墨色的眼中映着浑身狼狈的少女，又是吞噬万物的深潭，里面什么都没有。
  那是盛开在午夜的幽兰，清浅的香气像是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
  他伸手想要拨开少女紧攥着的衣摆，发现对方握的指尖泛白后直接削下了那一角衣袍。
  不留一丝余地。
  等出了小镇，暗香才停下来，突然开口，“看够了？”
  方思明自始至终都未曾隐藏过气息，倒也是低笑的一声，“名门正派的弟子居然也有这样见死不救之人啊。”
  “名门……”暗香回头看着一身黑袍的方思明，往上拉了拉掩面的围巾，反问道：“正派？”
  以杀止杀，以血还血的暗香，是正派？
  “所以，你最后动手，只是为了给楚留香一个人情？”
  “为了帮一次朋友。”
  ……朋友？楚留香？
  方思明嗤笑了一声，金属的甲套撞击在一起发出金戈之声。
  
  这算是再见吧，暗香行止由心的性子也算是出了点小名，所以他偶尔能收到万圣阁的飞鹰也不算什么奇怪的。哪怕此时他身旁站着的就是胡铁花或者是什么别的人。
  他会扔给方思明一壶酒，坐在树杈上，半倚着枝丫，微闭着眼。
  两人很少对话。等到夜深了，他才翻身下来，拍拍未曾染尘的衣袍，临走时顿了顿，看方思明一眼，“小心些。”
  那双眼睛，没什么能让它波动的。
  “你觉得我比不过楚留香？”方思明的话中带着刺。
  可暗香只是摇了摇头，往上拉了拉围巾，“我不想你受伤。”
  你，
  不是万圣阁的少主，
  不是楚留香的对手。
  只是指方思明。
  那个看似拥有一切高高在上却一无所有的人。
  方思明抬手看对方带过来的梨花酿，晃了晃，里面还剩着小半壶。
  元宵佳节，方思明一个人待在江水河岸，天不算黑，旁边的桃花开的正艳，细碎的花瓣随风飘落，偶尔落到面前的酒碗里。
  “一个人？”那个被他叫来的暗香这么问。
  “你还想看到谁？”方思明反问，反手扔给对方一壶清酒，“陪我喝酒。”
  对方似乎是想说什么，又闭了嘴，往上拉着围巾，和方思明一样直接席地而坐，沉默的看着对方一碗碗灌酒的样子。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开口，“你在烦什么？”
  微醺的方思明此时的神志依旧清醒的很，却也只是眯着狭长的眼反问道：“与你何干？”
  暗香截过他手里的酒碗，拉下一直掩面的围巾，仰头喝了下去。
  他有着和方思明想象中一样的容貌。柔和又毫无女气，不算清秀却带着江南人的温软。俊朗又携着三分肃杀的血腥气。酒液将他淡色的唇浸的水润，暗香看着方思明，声音毫无阻碍的直直传到银发男人耳中：“暗香弟子不以全面示人，并非门派规矩。只是怕他人透露出去招来无谓的祸端。”
  “思明兄，”青年酒量不好，微微歪着头，带着几分孩子气：“我们，不是朋友吗？”
  宛如心在高空中走着钢丝，在最顶端又狠狠坠下。
  方思明突然就笑出来，不带着任何其他意味。
  [别怕，以后有谁欺负你跟师姐说]
  [我们从此就是朋友了，你身子不好，时常可以去汤池调养一下]
  [福生无量天尊。别害怕，都是捡来的，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阿弥陀佛，此子既有佛缘，岂可置之不理]
  [在这儿，杀人不过是一种方式而不是一种方法]
  ……
  方思明夺过了青年手中的瓷碗，摔到一边，飞溅的碎瓷擦着青年脸侧而过，银发男人像是咬着牙，冷笑着问他：“谁和你是朋友？”
  青年应该恼怒，应该生气，可偏偏不应该只是看他一眼。嘴角向上勾起三分，微微上扬着一个温润的弧度。
  “感觉可是好受些了？”嘴角似是噙着四月春风的杀手这么问他。
  方思明合上眼，似是低叹了一声。
  “敢和我这么笑的人都已经死了。”银发的男人这么说，“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视线不着痕迹的在暗香勾起的唇角上扫过，“留你一命。”
  戴着尖锐甲套的手向青年的方向伸了些许，又收了回来。
  他，想要。

  不知过了多久，江南小镇上空燃起的烟花炸裂开，露出大红色的光斑。
  方思明侧头看过去，青年在他身旁微微蜷缩着身子浅眠，显得单薄了些。他伸手推醒了青年，看着对方迷蒙泛着水色的眸子好心情的勾了勾唇角，“走了。”
  “嗯？”
  “既是元宵佳节。”方思明冲着暗香伸出了手，“自然是要入乡随俗。”
  也罢，就允许自己放纵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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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明黑化读条23%

后文【3】

后期预计全程石墨【我又造了什么孽……】
本来想的是继续走《人不如故》的写作模式，现实和回忆穿插，后来重修的时候决定……正述吧还是。
原本人设是个武当少侠，根正苗红的孩子被关起来这样那样的【等等】
但我们帮派里的小姑娘疯狂迷恋美人哥哥的坚持要求走暗香……so，┓( ´∀` )┏
全文预计3~5万左右，存稿目前两万，更新掉落不定时【疯狂暗示】